改變社會的門徒?

one-against-all-1744083_1920.jpg◎呂慶雄

踏入2019年,單在一月份已有機會在不同神學院教授與領袖及門訓相關的課程,其中有兩個基礎性問題經常出現:

1. 門徒訓練的目的是甚麼?

2. 靈命培育的目標是甚麼?

簡單又概括的回答:明白救恩,活出使命,以及促進與神的關係,活出以基督為中心的生活。

成為屬靈領袖,第一是要屬靈,領導技巧第二。而要成為屬靈人便要回到門徒訓練與靈命培育這課題,當然,也可把二者歸為同一類來處理。有能力的可能只是有效能的領袖,但若沒有神的靈在其中,成為壞領袖的機會相對地高。而屬靈人可以是一個智者,與神關係密切的人,但若沒有合宜的領導技能訓練,在帶領上出現問題機會相對較高,也有機會成為壞領袖。

今日的領導問題,是把二者分割。屬靈領袖的培育,由門訓與靈命開始,但卻不能止於此。但另一邊廂,一面倒傾向只追求領導與管理技巧,又或視那些在職場有領導經驗的人來帶領教會,忽略了靈命與品格優先的考慮。教會可能只是一間機構,而不是屬靈的有機體。

領䄂的視野需要更新,對領導能力的培育再不能以屬靈屬世來分割,認為屬靈領袖只需學習聖經,其他都是較次要的屬世知識。我們需要由內而外的領導,是憑藉心靈改變帶來價值觀的轉化,從而改變一個人的管理與領導視野。由內而外是一個成長過程,這成長路並不是單程路只有單一方向,反之,是公路網絡的形式,有眾多分支路線與出口。有人如願以償,一條大道達成目標成為討神喜悅的領袖。有人走的可能是迂回小徑,克勝挫敗才到終站。也有人中途脫隊,在領導崗位上跌到從此離開。

如果我們對領袖未能帶領我們改變社會,除了抱怨外,我們何不用心由門訓開始,由內在生命開始建立新一代領袖?今日我們面對家庭、教會及社會問題,感到無奈、氣餒,正常不過。我們追求組織制度的改革是對的,但卻不夠,真正持久的改變,必須由人心開始。

非洲國家盧旺達如何從90年代的種族大屠殺中重建?不是制度,是而人心。大屠殺發生前基督宗教信仰者比例已不少,可惜的是持開山刀者也包括基督教徒,他們把圖西族人一個一個殺掉。大屠殺發生後,教會反思到底他們有甚麼問題?後來的改變,不是整個國家歸信耶穌,而是認真信耶穌。不只是跟隨表面的宗教儀節,而是認真追求屬靈生命素質長進,以神國的真理融入生活,從而帶來行為及社會風氣的改變。

從這角度看,社會風氣的改變,信徒群體不單有責任,還有能力。借用中國內地過去一些對基督教有好感的宗教幹部說話:社會上多一個基督徒就少一個罪犯,多一個人進教會便少一個人進監獄。當然,基督徒用福音改變社會,並不止於單純的道德行為,還有社會公義的層面。

然而,面對社會的改變,若我們只追求制度的改變而忽略人心的轉化,再好的制度也會被個人權力與私慾侵蝕,進而利用制度達成個人目的。不論教會組織,或是社會制度,民主成份越高當然越好,但若只講制度不談人心,腐敗是必然的。

要改變社會,先回到內在生命的建立,即由改變門訓開始。

 

 

 

 

 

你作斷判的標準反映你的價值觀,繼而影響你的行事為人與領導力。由價值觀到領導力,這是由內而外的領導(Leadership from Inside-Out)。

領導思維系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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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了地的領導

 

silhouette-3164954_1280.png◎劉忠明

最近聽了一些信徒的抱怨:

「那位傳道的事奉非常不稱職,好像沒有了牧養的熱誠,覺得在教會只是打份工,雖有長執提出意見,但依然故我,為何這等傳道人仍在這𥚃,若在企業早已經即炒了!」

「那位牧師總是不聽意見,做事獨行獨斷,仍然堅持十多二十年前的異象,要求大家投入,根本不理會今天的環境已改變了很多!」

相信不少會眾,甚至教牧同工和信徒領袖都有以上經歷,心裏有很多埋怨,但又不能改變現狀,結果對教會失望,甚而退隱江湖,為何有這些局面?

以上出現的問題當然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也不是一夜之間形成。一方面可能是傳道人自己的問題,也許是能力問題,不能領導,也可能是動機問題,不思進取,以致未能與時並進,也可能有種種制度和人為的原因。但後果是牧養一旦脫離了羊群,甚或失去了事奉主的初衷,這並不是教會的福氣。

另一方面也許會眾,特別是信徒領袖也有不能推卸的責任。牧師傳道等專職的牧者當然有適切地牧養羊群的責任,但和他們合作的信徒領袖亦應有牧養羊群之責,所謂長執,不是單純要做行政管理的工作!看初期教會選立的七位弟兄,腓力和司提反都參與傳道工作,亦可能根本是沒有太多管理日常供給的事,所以長執的角色和作用亦和牧養有關係,換句話說,專職牧者和信徒領袖都是教會牧養團隊的成員!若教會的傳道人失去了牧養熱誠,牧者的牧養方針脫離了現實和信徒的需要,大家都責無旁貸,不能指摘别人。

歸根究底,可能是牧養團隊未能建立,又或未能發揮作用。今天稍為興旺的教會,都是有一群能互相配搭和支援的團隊。若各人只是單獨考慮自己的事工,欠缺整體發展的視野,則不會有協調和守望其他同工的意慾,沒有團隊的觀念,教會整體便未能及時洞悉羊群的需要。另一方面,緃然大家有合作,但缺乏從會眾需要出發,只想當然地理解信徒要有屬靈的氣質和品格,沒有設身處地去思考他們的生活情境,針對他們的實質需要而回應,亦是離地牧養的原因。

當然,牧養團隊本身的經驗和思維亦是限制他們發揮牧養能力的因素。沒有想到進入羊群中間,只在外圍觀察;又不理會社會環境的變遷,只因循地做牧者,講四平八穩的道;重覆愛人愛神的勸勉,只有事務性的交往。長執也偏向關心行政管理,和會眾保持距離,長此下去,便會慢慢地脫離了需要,會眾得不到適切牧養。有上進心的信徒便會積極尋找另一草場,剩下的便做沒有使命卻安安份份參加崇拜的會友。

有人說,今天的牧養不應是在堂會之內,而應該在信徒生活的地方,例如在職場,在家庭。這概念就是期望牧養是貼身到肉的,不是在講壇上聲嘶力竭地教導,而是和信徒同行,這才是牧養。

牧養團隊中的個人當然自己要不時省察,建立得力的事奉生命,但團隊中的互相砥礪和守望,亦是不能缺少。只有大家同心守護羊群,也視領導團隊是羊群的一份子,真正進入羊群中,領導才不至離地!

青年領袖是這樣「磨」出來的

beach-606087_1920.jpg◎方奕楷

今天談教會發展,多數人都會表示青少年事工是難做的事工之一。我們都認同,今日的青少年是明日的教會領袖。究竟牧養新一代青少年,我們是否有應變的法則?

2017年9月20日舉行的「教牧力領導力發展日」,其中一個互動研習坊,請來中華基督教會基道堂團隊主領以「建立青年領袖的基因」為題的討論。這研習坊選擇了從被培育者的角度出發,邀請了四位曾被同一位牧者牧養的青年領袖,分享他們如何被牧者「磨」出事奉心志,以行動回應在教會或宣教工場事奉的呼召。

「一位信主兩年,參與教會聚會差不多一年的年青人,家庭背景複雜,曾經常夜蒲醉酒,有一天,他告訴傳道人剛於一個聚會裡蒙神呼召去宣教。教會會如何回應?」以上是團隊成員在熱身環節,引發參加者思考的其中一題熱身題。原來這些熱身問題,正正就是團隊成員的真實例子,正反映當年在靈命仍幼嫩的階段,如何被牧者帶領。

錫深,是現時教會一位青年傳道人,他回想當年牧養他的牧者,經常等他們敬拜隊練歌後,陪伴他們吃糖水。這名牧者強調牧養青少年是需要個人工作,她亦以身作則。錫深仍牢記著在不同食肆的片段,牧者曾勉勵他的話:要愛年青人群體、要承擔……

除了貼身同行,當牧者發現領袖生命出現問題會時,亦會提醒要停下來面對。記得一次敬拜隊成員出現問題,便停止了八星期不能出隊,要大家好好面對自己生命,錫深形容是「執番正靈命」。後來他蒙召,牧者給予機會,邀請他參與栽培及主日學教導工作,更安排機會嘗試講道,撰寫靈修資料,導引他反思每次服侍經驗所學到的。

「你是否真的愛青少年群體?你是否相信青少年真的大有可為?」這些反思,經常存於青少年領袖心中。

團隊中有一名幹事,成長中有不少負面情緒,因媽媽常將自己跟兄弟姊妹比較,逐漸形成自卑感,但又不敢向導師透露。牧者與她同行,經過五年時間處理,她形容自己像是被耶穌從淤泥中被抱起,感恩有牧者願意走進生命黑暗處同行,後來她患病,需要接受治療,平日外表很堅強的牧者,也執著她的手,兩眼通紅,親密關係,深深感到。

但在患病期間,牧者也不忘挑戰她,若生命要結束,你會怎樣選擇?

另一名青年人,準備以宣教士身份服侍,她自稱性格似急旋風,與牧者性格相差很大,她回想牧者後來向她表白,原來每次要與她通電,都要好好禱告,順服聖靈感動,才能鼓起勇氣行動。這名青年人在一個宣教培靈會中受感要宣教,回想當時她靈命仍很幼嫩,但這位牧者沒有即時拒絕或打消她的念頭,反而提醒她要認真回應,向神禱告,鼓勵她參加差會聚會,接受裝備。

總結時,分享的嘉賓和參加者都認同青少年牧養沒有既定模式可抄襲,而在萬變時代中,有些元素卻是不變:牧養同行、給予機會,適當時要會加以責備,對青少年有要求,賦予責任,但亦有憐憫的一面。

從以上例子觀察到:要影響青年人生命,或許不是要多變的策略,反而是以不變(師友同行,深耕細作)應萬變。

得人的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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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慶雄

 

成功的領袖,是「得人」的領袖。

 

有人說領導與管理主要的分別,在於前者的目標與人有關,後者則是事務性的。有些時候二者不容易清晰劃分,有時做好件事與建立人,是雞與雞旦的問題,做好件事也需要靠人才。流傳多年的一番話:好人多數不會是好領袖,成大事要不區小節,不能婦人之仁,甚至說要犧牲一些人來讓自己成功是無可避免的。

 

《三國演義》中劉備三顧草蘆,為要得到臥龍先生出山幫助他拯救蒼生黎民,得一人得天下的價值觀早在這歷史小說中反映。就算最後的目的是要為一己之私成為最終王者,也需要懂禮賢下士,對人才珍而重之。可惜今日卻把「得人」的道理束之高閣,效率與效益成了最重要的成功標準。所有的「別人」皆淪為領袖的工具,或利誘,或威逼,或交換條件,總之就是完成自己目標的工具。

 

基督徒的領導觀並不是這樣。建立一個人比做好一件事更為重要,因為神不用人來為祂做事,祂用做事的過程來建立人。

 

義人的果實是生命樹;智慧人必能得人。(箴言 十一30)

 

箴言早已提出得人的重要。義人的品行能為別人的生命帶來正面的影響力,不斷正面影響人的人自然能吸引更多有品有能之仕愛戴。這裡「得人」一詞包含:取得、帶走、召喚、引導、奪得等不同的意思。

 

換句話說,物以類聚,你是甚麼人便吸引甚麼人。若老闆唯利是圖,公司的運作一切以利益為依歸,不以利字當頭的人便不能待在這裡太久。平庸之人當領袖,跟隨者也不會是出類拔萃的人才。義人、智慧人,由心發出的善良,自然能與這些人為伍。

 

寫這篇短文時身在加利利,耶穌在這裡呼召門徒。門徒的獨特性並不在於能力,而在於忠心。最後這小撮社會上不太出色的人卻參與了神改變世界的大事。

 

若你認為下屬不濟,可能是因為你不濟。若你的團隊有出色的表現,可能是因為你很出色,能吸引人才。

 

領導箴言(十一)

沒有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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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慶雄

遇上退休潮沒有接班人,怎麼辦?教會或非盈利機構沒有堂主任或總幹事,怎麼辦?近年困擾教會與機構的,正是接班人的問題,沒有領袖,怎麼辦?

不過,困擾香港社會的,卻是領袖誠信的問題。也許不是沒有人想當領袖,只是誰站出來,誰便被批得體無完膚。沒有可信任的領袖,不如不要領袖。年輕一輩選擇「自主」、「拆大台」,也許真的已進入沒有領袖的年代。

處身後現代社會,我們都不信領袖,也不接受「被領導」,這是「自主」。我們各自的心目中都有完美領袖的標準,只有乎合這隱藏標準的才值得信任,未有人乎合這標準前,我只能信自己。可是,沒有領袖並不代表人人都是領袖。

箴言也提過沒有領袖的世界是怎樣的:

懶惰人哪,你去察看螞蟻的動作,就可得智慧。

螞蟻沒有領袖,沒有官長,沒有君王,

尚且在夏天預備食物,在收割時儲存糧食。(箴六6-8)

這段經文的重點是以螞蟻作比喻,勸導人要努力,積極進取地生活便是智慧的生活。以螞蟻的比喻,指出就算沒有領袖與君王,也能如螞蟻一樣,不需上級督促也能完成任務,才是真正的勤勞。事實上,當上司遇上勤力忠心的螞蟻下屬,是不需要事事督促,可以放心放手讓他們發揮。

當然,螞蟻的智慧是規律。按照神所造的大自然規律,螞蟻不需要具體細節指引也會按照生活的規律、時節氣候的變化來工作。同樣,這種規律是今日教會或機構的管理文化。我們也可稱之為生活智慧、文化習俗等。看農村的文化,村長在平常的日子並不需要帶領村民做甚麼,各人按生活習慣來相處,以大家共識或共有的文化來相互對待和解決問題。但當遇到需要重要決定,或需要仲裁人時,村長的領導角色才明顯出現。

因此,沒有領袖或不需要帶領者的大前提,是被帶領群體需要有共同的價值觀,並在若干行為守則上達成共識,才能像箴言所說,沒有領袖時仍運作如常。領袖傳承可以是找個繼承人,也可以是文化的傳承。

在混亂不知前路的情景下,是需要揭竿而起的帶領者,站在最前線指揮;但在穩定發展,共同價值觀已形成的情況下,就算沒有領袖,教會或機構也能維持運作一段時間。

與其苦惱沒有領袖或接班人,不如即席起動,尋找和建立機構文化,以核心價值作傳承的基礎。

領導箴言(九)

從缺乏接班現象看領袖培育

image呂慶雄

香港教會更新運動在剛公佈的教會普查(參《2014香港教會普查簡報》,以下簡稱《普查》),針對中文教會的普查結果的其中一項發現,就是我們在2012年討論過的傳承問題。當時,我表達了華人教會正在經歷新一輪退休潮,這看法得到《普查》的數據支持。

按《普查》(p.38)的結果顯示,現時有13.1%(169間)堂會沒有堂主任,而未來三年會有8.8%(113間)的堂會將有堂主任退休。在這113間堂會中,有62.8%(71間)沒有確實接班人。已有接班人的堂會,主要是來自內部栽培,而沒有明確接班人的則較多傾向向外招聘。這反映了有計劃面對接班問題的堂會,多早已部署,在內部培訓可接任的同工,而沒有計劃的則只好向外招募。

為甚麼預見領袖接班需要而不早作部署?這是我所見所聞的原因:小堂會資源缺乏,日常運作已忙得不可開交而無暇顧及,同時也無人可培養。也有過去曾積極部署,只是唯一的候選人因著某些原因離開了,短期內難以找到合適補替人選。也有教會/宗派文化、權力架構等其他因素造成知道需要而沒有行動回應的現象。

暫且放下那些不打算或沒有想過如何安排接班問題的個案,集中討論找不到合適人才的問題。今日普遍相信,人力資源是最大及最重要的資產,有錢並不代表能聘得合適人才,反而有合適人才,資源自會增加。沒有足夠接班人,是沒有培訓,還是根本就沒有人才?

無人可選是結果,可能原因是栽培訓練做得不足。不論堂主任或任何一個單位的領導崗位,就算是個天生的領袖材料,但未經歷煉,對人對事的經驗不足,仍難以肩擔領導崗位。但有趣的是,按《普查》的資料顯示,在神學院接受訓練的人數,過去五年沒有太大的變化(p.37) ,那為甚麼仍沒有可當領袖的人才?這些年來神學院畢業的同學往哪裡去了?

不錯,近年讀神學不一定是牧會。但過去十年,全港教牧同工的人數增加了一千人,而每五年增加約五百多同工,由此可推算每會入職成為教會同工的約有一百人(p.33)。而堂會數目在過去多年是雙位數的增長,而過去十年約增加了約100間 (p.11)。牧者的人數是增加了,而堂會及牧者比例也增加了,但可以承擔作堂主任或主要領導崗位的人選仍是不多。是超大型堂會吸納了大部份神學畢業生?是這些畢業生及那些早年入職牧會的同工未能成為帶領者?還是我們從來沒有投資或看重領袖培育,認為領袖是天生的,到了時候自然會出現?

其實,接班人不足的現象,又可被看為無人可選及選不對人。無人可選是因為沒有及早預備,選不對人也是因為無人可選,臨急就章,就理所當然地認為神學院畢業,牧會一些年日便自然可以成為領袖。而這兩種現象,正正也是沒有培育領袖的意識所做成。盼望我們能提高意識,即時起步為未來三至五年的接班作好準備。現在才起步,有點遲,但總比還不反應好。

領導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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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領群體的時候,不能夠只看這群體現在的表現,也要關注這群體能否延續表現。要有持續性,各項運作當然要保證可以順利進行,而參與的人也要適時更替。特別在教會內,大部分的骨幹人員都是義工,如何確保各項事工有足夠和適當的人去帶領和推行,就要從建立傳承制度開始。

傳承有兩個層面。其中一個是有人要退休和離開,因此要找接班人,這種傳承在領袖群中尤其重要。第二個層面是指一般事工上事奉人員的更替,離開者可能是需要休息或開展其他事工,這種傳承較經常發生。這兩個層面的傳承都有相同之處,就是要有機制去準備和尋找適當的人選來延續事工,目的在於提升整體的好處。

要有這種機制,當然要在制度上下工夫,例如設立副手,任某崗位多少年便要下來休息,讓新人試試等。但制度的影響力有限,教會的群體中,傳承的文化較為重要。文化取決於思維,若要大家有傳承的文化,教會便要讓會友知道傳承的重要,大家都要有全民事奉的意識,教會的事工不是由少數人霸佔的,而且每一會友都有責任去訓練接班人,或接受接班人的訓練,培養參與事奉的意識,慢慢地,文化便會建立起來。

所以,要開放事工,讓會眾參與,讓更多人了解到事工的意義和實際如何操作,多參與,投入便更多,可以訓練的人也較多,願意加入這事工的意欲便增強,教會便不用到現任者真的要離開時,才找接班人。

不同種類的傳承,可能有不同的方法去準備,時間和形式都可不同。不論是用何種方式,一定的培訓課程和過程是不可少的。所謂課程,不一定是上課,課堂或師徒制都各有好處,重要的是接班人不會自然地走出來,一定是有個培訓的過程,例如在事奉中學習,培養技巧和心態,才能裝備接班人。教會有培訓的心態和安排,便有更高的機會建立有效的傳承制度。

此外,若要教會內的會眾有事奉和參與的意識,他們不單要對召命等有思考,更須明白個人的興趣和恩賜。所以準備傳承以前,各人應有機會檢視自己的生命,這是領袖要提供給眾人的機會,也是牧養上的一項重要工作。

要領導教會建立傳承的制度,可預料到有一定的障礙,也有失敗的風險,選中和選不中接班人都有可能。但若不理會傳承的需要,則教會便沒有將來!

 

劉忠明

 

培育領袖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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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討論教會的領袖傳承問題,這其實也是領袖培訓主要關心的議程,沒有好的領袖人材,何來傳承?

今日大體上已放下「領袖天成」的想法,大多接受領袖是先天素質與後天培育的結果,問題卻出在沒有可被培訓的對象。我接觸不少教會及機構的個案,一些若具備領袖素質的人,早已被安排得滿滿的,正因為他們是可靠的對象,也是少數可交託的對象,一句「能者多勞」便把大部份的責任交給他。那些若沒有明顯領袖素質的,就被投閒置散。當有領袖培訓機會來到,有潛質的沒時間,沒潛質的,則被視為浪費資源而不獲機會。

這不也是「領袖天成」的迷思?有潛質或已有能力的沒栽培空間,日後他被安排在更高的領導位置,原來也是沒有太多後天培育機會,而是靠個人努力及天賦在成敗經驗中成長。

美國通用電氣(General Electronic)的前總裁傑克.韋爾奇(Jack Welch)其中一項最成功的改革,就是培育和提拔人材。他把公司內的員工以能力表現分類,透過一同用午餐,親自與那些具潛質的經理人交談,彼此認識之餘還能激勵他們繼續上進。八成以上曾經跟他午膳的經理人最後都得到提昇。這提昇並不是因為認識了大老闆,而是因他們受到心目中的領袖激勵,願意多走一步,最後獲得成功。當然,通用電氣在韋爾奇領導下投放了大量資源在領袖培育上,並且花了接近十年改變公司內的效績文化,這是不爭的事實。凡成功改革,必先付代價。

回說教會或機構的人材培育文化,原來培訓機會並不止於上課,還有「伯樂」的提攜並給予空間發揮,而「生命師傅」的同行鼓勵更不可少。這其實不就是門徒訓練的內容嗎?尤其在教會群體,屬靈領袖不是知識學問的問題,而是生命素質的問題,除了知識的傳遞,還有經驗的交流,都能成為培訓人材的媒界與內容。

最近聽美國的友人說,現時的青年傳道平均只能待在教會13個月。其中一個離職的原因,就是一年可能只得一次機會跟主任牧師一對一面談。沒有「生命師傅」的引導,起步時縱有事奉熱誠與使命感,但忙碌一年過去,留下來只餘一個字-「做」,不斷在做。最後便耗盡離去。你上次跟你的同工一對一午餐是甚麼時候?

 

呂慶雄

今天香港教會需要怎樣的教牧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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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討論會中,參與者討論到神學院的教牧訓練,我觀察到設計者所設計的教牧課程與教牧實際面對的牧養環境之間有很大的落差。牧會時,我經常要牧養處於困苦局面的信眾,如失業、工作壓力、婚姻及親子關係疏離、生老病死等等,他們會感到講台上所宣稱的神遙不可及。

雖然香港的天災人禍不算多,但都市人總是壓力重重,心理及心靈素質低迷,容易因受生活壓力煎熬而鬱鬱不樂。有統計稱2020年抑鬱症將成為香港第一號殺手。有些堂會的牧者只會「訓勉」會眾,多參加教會聚會和事奉,多奉獻金錢,多追求神,以為這樣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有次與一位來港在神學院剛上完課的國內教會同工交流,他剛上完一些資深聖經老師的課,他苦問:「這些高深的學問,對家鄉老病的會友有甚麼益處與幫助呢?」作為牧者,我只能慨嘆地說:「弟兄,小僕已於學術及牧養方面掙扎了許多年,請不要灰心,繼續掙扎下去吧!」

有神學院重視靈修(Spirituality),修畢這類課程的學員與神的關係真的親近了嗎?有神學院重視學術,取得相關學位文憑的學員,他們對神及神的話真的親近了嗎?對神對人的愛可增加了多少呢?對福音的可貴與傳福音的心志及技巧進步純熟了多少呢?

一次我在訓練準牧者佈道學的課程,或許是下午上課的緣故,不少學員每堂都打瞌睡。我盡上辦法令這極度興奮的課程不沈悶,令這些一兩年後就要訓練會友如何佈道的準傳道人不致沈睡不醒。不管給予他們多次的小休,有些學員仍是昏昏欲睡。難道他們每次上課的前一夜,都是通宵達旦的趕功課嗎?或皆是在客西馬尼園裡疲倦入睡,主的愛徒嗎?

盼望讀者明白,我不是無病呻吟,也不是拿著擴音器高喊「狼來了」,更不是要貶低天天努力訓練屬靈牧者的機構,而是想從堂會及信徒的深層痛苦及需要,去看今天牧羊人需要甚麼和怎樣的訓練。怎樣的領袖訓練,才能培育一批又一批能體會信徒疾苦,又能以聖言回應他們實際處境的教牧領袖?

還記得我在神學院攻讀的日子,除了趕功課「開夜車」的日子外,大多數時間都在歡樂溫馨的小天地(俱樂部?),有些像大學上莊的會社,天天忙碌的搞各種各樣的學生活動。

我們實在需要更多真正潛心專注學習與實踐聖經和神學理念的學員,好好利用短短幾年的基礎訓練,在牧會心志、知識、技能上打下扎實的根基,成為成熟且有牧者心懷的堂會屬靈領袖,去領導神的教會。

 

羊牧